【黑执事/塞夏】那一支春天的歌

    那一支春天的歌[短篇]

  

  CP:塞夏

  原著衍生/架空/HP设兼有。

  微量轻生情节。微量葬文。

  [引]

  从前有个恶魔,他有个暂用名Sebastian.他是个开挂的全能可是由于情商比较低关键时刻比较笨。他走过花田时,一不小心丢了他的小少爷。

  “我们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不断接近清醒。”少年赤脚站在花田里,脚下是温润的泥土。他眺望远方淡蓝的群山,毫不犹豫地迈开了脚步。下一秒,随着一阵扬起花瓣的风吻过少年的额头,少年沉睡于金灿灿的油菜花田。

  

  ONE.

  男孩听见有人在叫他,抑或是他在叫别人。名字的发音轻盈,如湛蓝天空上浅淡的云絮。“Ciel.”

  他眨眨眼,对面年纪相仿的孩子看着他笑,蓝眼睛里盛满晴空:“该你了呦。”

  他们之间横亘着黑白相间的棋盘,游戏刚刚开始,双方第一轮短兵相接。懵懂的眼眸中倒映交织破碎着黑与白的碎片,男孩觉得他与哥哥正以这棋盘为中心高速旋转。

  被离心力撕裂开从降生就相连的脐带,无法抓到心跳相连之人温热的掌心。

  男孩想喊出一个名字。他调整了坐姿,好整以暇地审视着整盘棋局。哥哥的棋风沉稳庄重,由于是与自己关爱的弟弟对弈,隐隐带着温和的意味。

  「我会保护你。」男孩记得某时,哥哥这么说。

  无法触及。他已经远去。他的鲜血浇灌了你的新生。记得吗,无数的梦境里,你浑身浴血站在恶魔身边;他躺在祭台上,空洞的眼眸望着你。输掉这盘棋,还给他不属于你的性命。

  男孩纤细白皙的手指托着下巴,目光中尽是玩味笑意。他抬手,毫不犹豫。

  既然无法触及——

  静立于棋盘一角的骑士前进,在黑白格上勾画出少年果决又凛冽的路线。这是由他一手掌控的棋局。

  如是走了三五步,哥哥停下来看着他。“你没事吧?感觉……”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歪着头,斟酌着将要说出的语句,“风格不太像你。”

  他探过小小的身体打算用掌心触摸男孩的额头,眼眸里尽是关心让你不得不留恋止步。快别再顽皮,走到对方阵营拥抱你的哥哥,用你稚嫩的童音轻声说I love you forever.

  男孩抬起手,他触碰哥哥温热的指尖。他的眼眸中是整片爱琴海,那是维纳斯诞生的海域。「Thank you.」他轻声说,用他稚嫩的童音。

  下一步棋,黑色的骑士击倒棋盘另一端的白色国王。

  「将军。」

  

  TWO.

  那是伦敦城区一个寒冷干燥的夜晚,天幕中甚至还有圆月照耀着恶魔与死神华丽的舞蹈。男孩却觉得那天在下雨。

  滂沱的雨声淹没了血管中的滚烫液体,红衣女人俏丽娇艳的面容近在眼前的清晰。

  她绽开轻柔的笑容,抚摸男孩的面颊,指尖的红色是鲜红的指甲油还是鲜血亦已分不清。

  “Ciel.”她轻声唤他的名字,男孩却想起男人的眼睛。

  忽然男孩瞳孔猛地紧缩,条件反射地后退,不再迷茫却溢满震惊的眼眸盯着红衣女人;她仍保持着方才刺出手术刀的姿势。

  “Ciel.”她又叫了他的名字,面上的笑容有些悲凉,“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了!”

  她执手术刀走向男孩,忽地裙裾由于快速移动摇曳成彼岸花的模样。男孩躲闪后退用尽了恶魔严厉教授的防身技术,呼出的气息在寒夜中蒸成水雾直到无避可避。

  男孩看到她眼里激烈翻滚着的爱与恨,独独没有不忍。

  红发死神张扬荡漾着喊“哎呀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然后接着跟恶魔调情似的打架。

  为什么没有倾泻而下的雨幕使你看起来像在哭。

  为什么你没有在最后一刻跪在地上说你下不了手。

  那是Ciel啊那个活泼开朗的孩子,他会把糖果省下来偷偷递给你,即使是那个天使你也没有一丝不忍心。

  男孩不愿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与自己似乎很久以前就已经洞悉的情节有微妙的不同。电光火石之间无数思绪流过脑海,他想起他的安阿姨是位优秀的医生。

  将他惊醒的是一向冷静优雅的男人带着浓郁血腥味的呼喊。

  “少爷——”他呼喊,不是“Ciel”,划过天边的月。

  那个以自己的生命为第一先决条件的男人正奋力赶过来,却被死神突然狠厉的攻击留下所谓“爱的痕迹”。

  男孩盯着雪亮的手术刀,却描摹着男人的燕尾服如何被风吹起的弧度。

  直到男人的血在他湖蓝的眼眸中粘稠地坠下。

  他的恶魔的血在他眼前滴下来。

  打破僵局、格挡、抽出口袋中已经上膛的勃朗宁。

  拉开距离、瞄准、对着女士丰满的胸口扣下扳机。

  他脑子里有个声音得意地笑着叫着:这次你不能自命清高了你不能奢求善良了,这次你没有代替你行刑的刽子手啦。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只好麻烦你亲自上了。

  似乎结束了。

  红色死神戏剧性地被同事带走,恶魔站在静立的少年身后,枪口一缕白烟早已消散。

  他亲手开枪杀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其实您可以命令我的。我就是您的枪、您的剑。”

  “不,那不一样。”

  “……你是不是已经对我失望了?”

  “不,您很勇敢。”

  “你这个恶魔。”

  恶魔执起少年的手,单膝下跪亲吻少年手背。

  “接着走下去吧,我的少爷。我会陪伴您身侧,直到世界的终焉。”

  

  THREE.

  细碎的阳光碎片在梧桐树荫下闪动着,少年抱着书走在林荫道上,忽然传来清脆的喊声:“Ciel!”

  他抬头看去,身穿红色百褶裙的女孩在细碎的阳光之下笑着对他挥手,蓬松的金色双马尾如同被阳光染色一般灿烂着。

  少年想起夏日的和风,想起甜品店里冰凉的空调,想起背着登山包的黑发青年递给他一客巧克力冰激凌,酒红色的眼眸中有微微的笑意。

  他快步上前,表情柔和地喊了声Liz.

  女孩嗓音清脆地说着什么学校里的琐事,然后突然——“Ciel,晚上你陪我去看电影好吗?”

  这个年纪的女孩总落入这样的俗套:她们向往韩剧中的浪漫,为了将它们搬进现实而执着努力着,也许有些人愿意陪她们扮家家酒,但最终那些精致唯美的画面还是会被不苟言笑的现实主义击碎,公主们落入市井小民的泥潭。不过对于Ciel来说,在他天真纯洁的未婚妻成年之前,他绝对会保护好她肥皂泡般的梦境,让她能够永远在阳光之下灿烂地笑着。

  “好啊。”他几乎是纵容地点了点头,下一秒才想起他答应Sebastian晚上去电影院——尽管只是为了吃爆米花。搞不好还是同一场?现在发短信跟他说一下好了,反正道歉的话会有机会说的。

  那天晚上他在电影院中牵着Liz的手,在银幕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比他们靠前几排的座位上有个熟悉的背影。他偏长的黑发垂在颊侧,眼睫的弧度在背景音乐的奏鸣声中该死地柔和。他独自看着电影上切换的中英双译字幕,手边放着两人份的爆米花。

  少年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好好道歉。少有的坦诚,他对自己说。

  下一次见面仍是在甜品店,青年递给少年巧克力蛋糕。他可从不屑于玩什么嘴对嘴喂食的把戏,除非是想要逗弄一下娇小的少年才会作势如此。少年极力想把注意力集中在蛋糕上,好让自己能漫不经心地说出抱歉。

  他还没有成功青年就开了口:“我要离开一趟,去攀登珠峰。你高考结束的那个暑假,我就会回来。”青年微笑着,语气胸有成竹。

  “我也要去。”少年的蓝眼睛倔犟地瞪着青年。

  “你就收收你伪装的任性吧,我的小少爷。”青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总不能扔下高考跟着我去中国最西南登山。”

  “那倒也是。”较同龄人更成熟些的少年无奈地耸耸肩。

  结果那次还是没有道歉。总会有机会的,他想。

  陪着Liz他看过很多这种桥段的电影,但从没想过会有幸亲身经历。高考结束那天他看到家人瞒了他一星期的、一群登山爱好者在珠峰遭遇雪崩身亡的报道,世界整片整片地发白,色调不停地切换。他放下报纸,颇有些苦涩地想。

  当晚他陪Liz去KTV,他坐在窗边看灯火喧嚣的窗外。回过头他看见Liz在舞池中央,抛弃了淑女的礼节,声嘶力竭地歌唱。他一向不赞成Liz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不过陪她扮家家酒的人将要离开,天使难免堕入凡尘——再说,她也十九岁了。

  “Liz,对不起。”他说,“但我欠那家伙一次道歉。”

  第二天他凭着一股任性到胡搅蛮缠的孩子气踏上了去珠峰的路,他甚至玩笑般地为自己的大胆而骄傲。他竭力使自己相信去西藏并不是为了与承诺回来却没有的青年殉情,他下意识地觉得青年是不会骗他的。

  他用若无其事的口吻与遇到的每个人解释自己不过是刚高考完的高三学生,眼下到西藏作一次休闲旅行顺便见个人,然后在对方询问“是女朋友吗”的时候暧昧地微笑一下。

  到最后他自己都忘记了道歉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只固执地记着他要去世界之巅找到某个人,他欠他一次道歉。

  在茫茫积雪中他只身攀登,洁白的积雪平整到可以投映出幻象,于是他整日在青年酒红色的眼眸里行走,青年带着蔷薇香的吐息在他耳畔起伏。他想道歉,却说不出口。

  雪崩来得很突然。原本就铺天盖地的白铺面而来。他再次对他的小未婚妻说对不起,然后走向青年,被拥入怀中。

  “你对我说谎了。”

  “您冲破荆棘而来,我的少爷。那是我的荣幸。”

  “我似乎欠你一声抱歉?”

  “不,它属于伊丽莎白小姐。”

  

  FOUR.

  “Hey,Ciel!”少年听见有人叫他。他回过神,狮院的索玛举着扫帚与对面鹰院的莎莉文拔刃张弩,后者倚着她改造过的扫帚不敢不甘示弱地回瞪。他们显然要展开一场激烈的斗争,一旁对索玛这阳光的大男孩格外关照的阿格尼老师双手合十用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围观。

  “Ciel,快决定:你到底加入哪边?”

  天知道他一点儿都不想和他们瞎闹腾——况且他也不擅长运动。

  少年抚摸着左耳光洁的幽蓝耳钉,唇角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他径自向他正对面、站在场地另一边担任裁判的米卡利斯老师走去,拉住他的领带踮起脚尖抵上他的额头。

  “我当然选这边。”

  在莎莉文和索玛下巴掉落的寂静中,黑衣的裁判老师轻声低语:“您可真是善于使唤我啊,凡多姆海伍同学。”

  “在任何境地之下,只要有用的棋子,都要最大限度地利用。”少年毫不在意。

  “我对您的敬称代表我永远的敬意与忠诚。”他说着亲吻了少年的额头。

  

  FIVE.

  当少年还是伊甸园中不谙世事的天使时,他就见过到访家中的男子。男子温柔地揉了他的发后将骨头饼干送给他,面容在银白的长发下掩映,看不真切。男孩记得男子总是追逐父亲的身影,用黑色的长指甲戳已不再年幼的父亲的脸颊,因毫无恶意的神情而看起来像在撒娇。而父亲总是无奈地微笑着。

  死神踏进家门。

  突如其来的火灾烧毁了一切,男孩坐在废墟之上哭泣。银发男子前来,男孩求助地伸出手去。

  男子在废墟中搜寻一会儿,而后一无所获地径自离开。

  “伯爵,让我们在未来以另一种身份相会吧。”临走前他看着男孩说,男孩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是渗人的黄绿色。

  男孩擦干了泪。

  男孩独自在种满杨柳的河流旁沿着堤岸行走,心中想着银发男子的名字。含着依恋,却不再用柔软的童音念出口。

  雾气迷蒙,看不到河岸对面的景象。

  路旁出现了一间店铺,招牌用粉色打底写着“塞巴斯酱DEATH~”。几乎没有犹豫,少年推门进去——他走得有些累了。

  始料未及的却是柜台后他熟识的身影。

  “我知道装饰成这样的店门,一定会引来伯爵您的。”

  “执事先生拜托我将您带回他身边,您去吗?”银发男子忙着把骨头饼干装袋,怪腔怪调地垂着眉眼说。

  “我只皈依真实。”少年想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虔诚的台词。

  死神似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走过来,抬起少年的脸,合上他的眼睛。眼帘闭合前的一刹,他又看到了男子黄绿色的眼睛。

  “这面容是何其相似……”死神将轻柔的吻赠予他痴恋者的后代。

  

  [终]

  “您还真是躲在这里偷懒了很久呢。”嗓音在耳畔响起,躺在花丛中的少年睁开眼偏过头去,看见执事俯下身微笑的脸。

  再这么躺着即使是在空间上都处于弱势。少年践踏着花朵站了起来。

  “哦呀哦呀,”执事一边替少年取下身上的油菜花枝叶一边调侃,“您可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呀。”

  少年冷笑一声表示不满,抬手指了指被眼罩覆盖的右眼。

  

  END

  

一些几乎等同于废话的解释:

  (1、这是一个少爷在经历不同人物出现的幻境但是每次都选择了Sebby的平淡小故事。设定是在幻境中自己还能够隐隐意识到,在架空里塞巴斯钦还叫了夏尔“少爷”可以如此解释。

  (2、ONE是双生梗。

  (3、TWO中值得一提的是幻境出现时已经是漫画剧情走了好几个事件之后的事了,所以塞夏的关系会比红夫人篇的时候好很多,所以少爷看到执事受伤的时候反应才会跟原著里差那么多。[原著里根本没注意吧ORZ]原著漫画中如果不是格子黑化杀了红夫人,本来也是要少爷抓住她甚至下手的。所以。

  (4、THREE是架空:职业登山队员塞×登山爱好者高三学生夏。这个设定来自另一篇以利兹为视角叙述的塞夏,其实基本没怎么提到少爷爱好登山no.还有不要怀疑,他们的确是在中国。至于为什么脑补随意吧虽然这样不太负责任。

  (5、FOUR是HP梗,但是对于哈利波特只是粗略地看过译本,了解并不多,有BUG请指出。狮院即格兰芬多,鹰院即拉文克劳。

  (6、FIVE是类原著向。其实本来想写葬夏的,后来绷不住拐跑了。[喂那样就违反吧规了好吗。

  (7、关于结尾我只想说。我就是为了写他们这一小段互动才写完了整篇文!

  

  原谅我的絮絮叨叨吧,感谢看到每一个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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