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如果小少爷目睹独战]
他想Arthur大概永远不会忘记那天的暴雨,正如他自己永远忘不掉十岁那年的火灾。哦,也许还有遭到死神围剿时为了保护他脱困而红光大放的恶魔的眼睛。
Sebastian Michaelis生年不详,死于1889年10月13日失血过多。
面瘫死神宣布恶魔的死亡,就好像他是个人类那样。
而他却苟且在时空中流亡,目睹了泛黄的历史鲜活时的的模样。
雨点砸落在空无一人的喧嚣战场上,Ciel撑着漆黑的伞,走到跪倒在地的英国绅士身旁。
“真难看。”他轻声说。
英/国绅士没有看他,他跪倒在雨地里,Ciel发现他在啜泣。“你不懂,我永远无法……对他出手。”
他的身影与红裙女子的身影重合,Ciel烦躁地皱了皱眉。[那些无聊的回忆。]
“你本可以战胜他的,这一战你损失了大片的殖民地,还有大西洋对岸那年轻土地丰富的资源。”
“这倒是。”英/国缓缓抬起头来,被雨水打湿的金色额发下,是仍氤氲着泪水却已恢复高傲的祖母绿的眼眸,“It seems I lost everything,but I still have my life.”[那金发碧眼的容貌。]
少年湖蓝的眼眸从开始时就笼罩着寒冰,这时他似乎微笑起来。他单膝下跪:“在下Phantomhive伯爵,将永远为您的荣耀效力。我们回去吧,my
Bri/tain.”
英/国应了一声,站了起来。他打量着少年:“我似乎认识你。你的执事先生呢?”
“He is dead.”少年考虑了一下要不要使用将来时,毕竟这里可是18世纪的美/国独立战争战场。当然最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们往回走去,雨势渐渐小了。
转身时Arthur想到Alfred神色复杂的蓝眼睛,他的声音如同呢喃:“You were so great...”
Ciel意识到自己的做法似乎像一个人——也许不是人类,不过他无意深究。只要大/英/帝/国的太阳永不落下,他就会忠于王室。他想到很久以前——也许不是那么久,他曾对某个人说,他看不到英/格/兰获得幸福的那天了。那人说会替他见证,而他知道他不会骗他。不过,都是旧事了。
空无一人的战场上,只有两个渐远的背影。
How could I breathe? How could I live?
我绝望地需要你,却不知你是谁。
少年在支离破碎的光影之间看见有人走远。他想喊出一个名字,却抓住了自己睡衣的袍角。
1776年8月。
少年想到他本应在这个季节死去,结果他却端坐在他发誓效忠的「King」对面喝茶。他们对红茶都有种执着的偏爱,因而奇迹般地打破了西/欧上下级之间的僵化关系。
少年想如果他少几分别扭劲儿,当年也准许某个人坐在他对面喝茶,残留的回忆会不会不一样。
金发绅士突然问他:“你每天晚上呼唤的人到底是谁呢?”天知道他是通过何种渠道得到了这种消息。少年抬起头,对上祖母绿的眼眸。
回忆扑面而来。
他看见黑衣的自己将蛋糕端给女孩,然后坐到她对面。女孩嘴角的酒窝甜甜地盛满笑意。
回忆完美无缺。
“我不曾呼唤任何人。”
绅士看他的神色似乎在看另一个蓝眼睛的男孩:“也许你可以呼唤我。不/列/颠会保护他的每一位子民。”
好吧,前提是他愿意被当做英/格/兰母性泛滥的替身。——Certainly not.他嗤笑一声:“我可不想被一个几天前还病恹恹的家伙保护。”
英/格/兰的持续咳嗽甚至吐血直到上个礼拜日进入八月才逐渐消退,少年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对那个孩子的离开反应那么强烈。
他的国家是多么骄傲而狂妄啊。他是这片土地的中轴。
少年补充道:“不过,我永远为您的荣光而战。”
金发绅士眼神温和地看着他:“人们心中需要有一个形象,你不需要为此感到羞愧,我的孩子。”
支离破碎的光影仍伴着嘶哑艰涩的钢琴曲肆虐,粘稠的血浸透了黑色的燕尾服,指尖触及鲜血的热度从神经末梢震颤到心脏。
空气炙热到无法呼吸。如果不是由于他的骄傲,他恐怕要跪下身去。
How could I breathe? How could I live?
他想到一个名字,它是唯一的一根蜘蛛丝。
“Sebastian!”他伸出手呼喊着惊醒过来,大口喘息。接着他平静下来:那是谁啊。他不认识那个人,但他呼唤的显然不是Bri/tain.
他在脑中勾勒出他想呼唤的那个人的轮廓:他忠诚但冷漠,他恭敬但高傲,他是黑色的使者,只立于他认可的那人身后。
——啊啊,那不正是他自己吗?我绝望地需要你,却不知你是谁。他紧抓着床单近乎悲伤地想,突然意识到他竟是如此深切地爱着另一个自己。
“人们心中需要有一个形象。”金发绅士这么说。
“我没有。”少年坐在洁白的被褥间,眼神像黎明时淡白的天光,“我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END